豌豆麦的产量的确高得惊人,第一次种植只为

文：老干部

图：来自网络

年秋播前，队长去公社开会回来告诉大家，上级给咱个新任务，要求各生产队今年大面积播种豌豆麦。

豌豆麦?又一个小麦新品种?高产?大伙儿问。

队长说不是麦子新品种。豌豆麦是麦子和豌豆间作,按一定比例把豌豆和小麦混合播种。

豌豆是什么?当时咱这一带多年没有种豌豆，所以好多人没见过、也没听说过豌豆是啥玩意。倒是有几个老年人知道豌豆，说是拖秧的庄稼。豆棵子不能自立，只有和小麦种在一起，它靠秧上的须子缠着麦棵生长、结荚。

大伙儿担心豌豆秧缠得小麦长不好，多收点豌豆、少收了麦子倒不合算。又怕割麦时麻烦。建议队长少种一点,应付应付公社布置的任务就行呗。

队长不采纳大伙的建议。动员大家说，种豌豆麦是公社党委的号召，是夏粮增产先进经验，经公社农技员考证认为，肯定比种纯小麦增产。大伙儿要想明白,上级给播种豌豆麦的任务要完成。

几句话说得社员们信服了。这年俺生产队秋播,百分之八十的面积种上了豌豆麦。

那时候我十六岁，第一次知道了豌豆，它和小麦一样能耐寒越冬。第一次见到豌豆种子，外皮淡青泛黄，上面有不规则的褐色花纹。圆粒，像红小豆大小。

麦子出苗了,麦垄里间间断断的豌豆苗也出土了。小苗子像一种叫“豆瓣棵”的野草。

豌豆苗跟着麦苗儿在冰天雪地的严寒中蕴藏着勃勃生机……

春风吹来,麦棵长,豌豆秧也长。的确它不能直立，只有靠秧子上长出的须子像绿丝线缠绕着麦秆攀附着生长。豌豆的叶子有点像心形，和中草药金银花的叶子相仿。

“立夏”前麦子抽穗扬花，豌豆秧上也开始现花。它的花比麦子花显眼、漂亮多了。花的大小形状和豆角花差不多，大概是“蝶形”吧。淡紫色伴和洁白的花瓣颜色使人感到温柔。它的花形和颜色足以构成一个恰当的词:委婉。设想古人造字、给豌豆命名中的“豌”,或许和“婉”有关系吧。

娇艳绮丽的豌豆花星罗棋布地点缀着绿油油的麦田，更装扮出大自然的美妙。它的独有香味也分外增添了春的气息。

“小满”时节,青麦穗饱满,嫩绿的豌豆荚也鼓起来。

下地劳动的社员们经过豌豆麦地头，老年人说嫩豌豆粒能生吃，队长就让大家每人摘几个尝尝。平时集体的青麦穗队长是不允许随便掐下来搓青麦粒吃的。

我把豌豆荚剥开，把几颗嫩豌豆粒放嘴里嚼，淡淡的甜味、扑鼻的清香。倒没感受到豌豆秧和叶子那特别的气味。

五月南风起,小麦遍地黄,豌豆也黄了。又盼来一个夏收季节。

天气晴好,“芒种”前几天开镰收割豌豆麦了。队长说，割豌豆麦不能像割纯作小麦那样一把一把的了。大家各自怎么好割怎么干吧。

豌豆秧们都是缠着这个麦棵，连着那个麦棵，它们像蜘蛛织网似的接力把麦棵和豌豆秧一片稀一片密地连着。面对新的困难，社员们没谁叫苦叫难。把豌豆麦棵秧往怀里揽一抱，用镰刀先割断小抱四周扯拉着的秧子，再割断小抱麦棵和豌豆秧的“脚根”……割豌豆麦确实费时费力。

豌豆麦棵拉到队里打麦场上，和往年一样，牛拉石磙一遍遍地轧好，趁着有风时扬净，就是一大堆麦粒和豌豆粒混合的豌豆麦粮食。

会计过秤核产，豌豆麦的产量还真的比纯作小麦增产百分之二十多。

豌豆麦能交公粮顶任务。公粮任务和往年一样，可社员的夏分口粮和往年大不一样了。往年平均每人分几十斤小麦，今年平均每人分一百三十斤豌豆麦。比往年猛增一倍多!

这时候全队社员更高兴地认识到，俺的队长坚持听上级党的话,坚持对了!

队长告诉大家豌豆麦怎么吃。可以磨成豌豆面做馍吃。也可以把豌豆和麦分离开单吃。分离方法很简单:因为豌豆粒是圆的易滚动，只要把适量的豌豆麦放簸箕里让簸箕前头低一些，后头高一点，倾斜后轻轻左右晃几下，豌豆会很快滚下来，纯小麦就留在簸箕里了。

分离出来的豌豆粒在石磨上只需磨一遍,就把豌豆粒破成了碎瓣瓣。放水里泡透后，拿到锅里放蒸馍的箅子上摊平蒸熟，切成方块，就做成了又香又沙又面的豌豆糕。

豌豆面馍和豌豆糕都有它的特殊香味。母亲做的豌豆面卷子、豌豆面烙馍、豌豆糕的香味,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。

豌豆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