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读难忘打谷场准格尔旗发布

2023/6/6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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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,徜徉于大自然的怀抱中,享受冬日的暖阳,在一处枯黄杂草处,发现了一样农具——碌轴。在夕阳的余晖里,好像诉说着它的辉煌历史,思绪便又随着它飘回到了童年的故乡。

童年的故乡,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碌轴,置于打谷场上,我们此地叫做“场面”,这可是故乡人一年四季忙里忙外的见证。

每到春暖花开,故乡人便先用镰刀或铁锹把打谷场上长起的小草铲除掉,把不平的地方担上厚实的泥土垫平。等到下过一场蒙蒙春雨后,父辈们便赶着村里的羊群在打谷场上来回的踩,为的是打谷场瓷实。说也神奇,经过羊群一踩,打谷场由表及里都变得很结实。待到天放晴,再用新栽的扫帚,把表面的浮土扫去。

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,等到五六月份。故乡人种的最早的庄稼豌豆成熟了。家家户户驴驮车拉,从野外把成熟的豌豆运回到打谷场。待到中午一曝晒,下午两点多,正是碾豌豆最好的时间。

只见父亲把毛驴拉来,用旧衣服蒙上毛驴的眼睛,套上早已准备好的碌轴,一圈一圈在铺好的豌豆苗的打谷场上转着。听父亲讲,这不是随便儿转。得按一定的规律,先转第一圈儿,转第二圈儿时一半是先压住转第一圈儿留下的印痕,另一半是压铺好的碗豆苗,这样一圈一圈循环往复。

我发现,经碌轴一碾压,豌豆孩子大多从豆荚妈妈的怀里跳出来,微笑着迎接众人的喝彩。等到差不多时,再用铁杈把打谷场上的豌豆苗翻过来,继续碾压。经过几个小时的劳作,豌豆与豆荚,豆苗分离开来。

紧接着父亲用铁杈和母亲面对面挑起了豌豆苗,目的是让豌豆和豆苗彻底分离。我们那里管这叫“出秸”。

分离后,父亲便又用耙子(像猪八戒的九齿钉耙的一种农具),一抱一抱的把较长的豌豆秸秆抱到打谷场的边沿,为冬天烧火做饭备用。剩下的是豌豆和碾碎的豆荚豆苗,父亲便和母亲又用耙子、扫帚等农具把它们堆集在一起。当然,儿时的我此时已吃好了烧好的碗豆,嘴也黑,手也黑,加入劳动的行列。时间不长,打谷场中间便堆起了一座小山。

接着父亲便取着木锨(像铁锹一样的农具),顶着东南风扬起一铲铲豌豆、豆荚、豆苗的混合物。我们这里叫做“扬场”,如果风大,就扬的低些;风小,就扬的高些,有时无风,父亲便吹口哨,说是能把东南风唤来。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?总是在吹过口哨的一段时间,清风徐来,父亲就又开始扬他的场。每次扬起后,豌豆便落在了他的脚下,豆荚和碾碎的豆苗(我们这里叫“秓子”)会随风飘到较远的地方,神奇的把它们分开。不出一个小时,豌豆籽粒便从一堆秓子中脱颖而出。看到自己劳动的成果,父亲乐得合不拢嘴。

往往此时,就有从十里八乡赶来的卖西瓜的农人,说是卖,其实不是,他们也知道庄户人没有钱。便用新打的豌豆去换。我们此时最高兴啦。看着诱人的西瓜。早已馋涎欲滴,忙不迭地用簸箕铲上刚扬好的豌豆,小跑着来到卖西瓜的身边,父亲此时并不责怪,笑眯眯地也来到近旁,有时铲的豌豆多了,淳朴憨厚的父辈们绝不会斤斤计较,就让我们把多余的也倒进去,当然卖瓜的也一样,往往再捡一个小的西瓜硬塞到我们手里,算作是回馈吧。父亲便递给卖瓜的一支自卷的旱烟,自己也来上一支,坐在打谷场的边上,谈论着今年的收成或明年的打算。抽完一支烟,眼看天色将晚,父亲便唤来我,把扬好的豌豆用簸箕装在袋子里,再一袋一袋背到打谷场边上简易的小泥房里。我们这里每家每户的打谷场边上都有一个小泥房,一则能用来放农具,二者装好的粮食,怕夜里有雨淋,确保他们安然无恙。

第二天,我早上醒来,父母早已又下地去了,因为要重复昨天的劳作,可是打谷场上那一堆秓子还等着我处理呢,我便挎上比我个头还大的篓子,一篓一篓,一趟一趟的倒入闲置的窑洞中,为牲畜冬天备草料。还未彻底清理干净,父亲又赶着驴驮着今天的豌豆苗上场了……
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父辈们就是在这个打谷场轮回着他们勤劳的四季,那个满含着农作物香味的打谷场和碌抽,如今早已被现代化的机器所取代。打谷场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忙,现在是杂草丛生,但它们共同见证着劳动人民的勤劳与纯朴,正是他们创造了今天的幸福生活。我怀着感恩的心,记录下了这一生活中的一个片段。

来源:大美准格尔作者:李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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