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锄农事散文

杏林分香/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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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脑子里最灵动的一幅画面是“荷笠带夕阳，青山独归远。”的一句古诗。很多年都过去了，我却因“荷笠”、“烟雨”、“夕阳”、“青山”、“远归”历历在目，仿佛还能感觉到，匆匆的步履，飘动的衣角，决绝的身影。头上的斗笠，荷着一种沉重的味道。

荷应该是一种沉重。我却常把这个字偷偷换成了“荷”，读二声就让人头脑中有了不同的想法，产生了想象。宛如碧波万顷的原野中，一把把锄似桨划开了层层绿浪，推开了层层的莲叶，有了莲动，就含着一种轻松在里面了。劳动的人身心也就放松起来。

翻看诗词，偶尔也会看到诗人、墨客躬耕田垄的身影。不足为奇了，更觉一种释然。“种豆南山，草盛豆苗稀。”幽旷的南山，芃芃的豆苗。陶公的荷锄是有了诗意的，他的菊花，他的东篱远离了尘世，附上了归隐的意味。“晨兴理荒秽，带月荷锄归。”早晨醒来，带上锄头去亲近大自然，看露珠在脚面上“扑扑”的滚动，有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抽脚，鞋面已经湿了，露珠不见了。说不上什么时候野草的头梢在膝头赖着摩挲，甩也甩不掉。中午，桌上能有几碟向样的素菜点缀清盘了，墙角几枝刚采的鲜菊在怒放。晚上，月辉清洒，顶着一天的繁星，一地的清朗，走在田埂上，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，归属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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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之陶公，放翁的荷锄有去偷闲的小放松。“五亩畦蔬地，秋来日荷锄”。地不算太多，里面是平整的的一堘堘畦田，韭菜，豆苗，菜蔬正绿意升升，长势离离。放锄下去，泥土翻新，荒草、野蒿尽去，苗培土盈盛。一块地下来，筋骨舒活了，汗出了一身，满身的清爽。放眼望去一片绿荫冉冉，手上有泥土之味，肺腑里呼吸着原野的植物香气，心胸倏然阔朗，人生不过如此。

荷锄，现在看来，都是古人、今人所不能排斥的啊！

我小的时候、心中总觉得荷锄是男人最帅的一种姿势，锄头扛在一侧的肩膀上，手随意地搭在锄柄上，走的时候，另一只手随着脚步前后摆动，在这样的的摆动中，腰挺起来了，肩挺起来了。脚步也爽利了。这是清早叔叔们荷锄去田里劳动的身影。

草锄去了，秧苗留下了。秧苗留下了，苗之间的距离相等了。红红的苗根，绿绿的苗头在晨风中抖啊抖。绿根的苗留不得的，是莠草了，要统统拔除，会抢夺苗的养分，谷的锄草通常是这样的。

苍耳锄去了，豆苗留下了，豆苗留下了，田里规整了。这是叔叔们在锄豆。田间垄头，小小的我跟着学会了清晰的辨识五谷，懂得了这些农事。长大之后更知道农桑乃立命之本。

夕阳中，叔叔们归家了。脚步舒缓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那是一天劳动后的心满意足。大踏步，那是早晨一种奔赴田间的壮举，一柄锄头却担负了两肩。上肩的那一刻起，将家庭扛上了肩，将担当和责任扛上了肩，我却为父辈们这一姿势感动到铭记农耕、铭记劳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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