豆苗说我是秃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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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的认知速度真是惊人，那天，豆苗忽然说我是秃头。视频里，姥姥画了一个戴眼镜、头顶中间一片空白的人问她：这是谁？豆苗回答：公公，秃头，头发少。豆苗你要注意了，你的回答有点多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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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母女俩笔下的我）

那天晚上，她又要求妈妈画一个公公，还摸着自己那漂亮的刘海说：公公秃头，没头发。豆苗你要注意了，你的描述超出应知应会了！我一边大笑，一边想着哪天告诉豆苗我还是有点头发的，只能说是半秃吧哈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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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说从前我头发如何茂密，可能你不会相信。我曾是全家头发最多的人，不仅乌黑繁盛，而且还有点自来卷。大约40岁之后，头发开始减少。部队大院有个理发室，师傅外号叫三毛，手艺极佳，理发又快又好。三毛当时的发型就跟我现在差不多，还是有少量头发的，但大家就叫他三毛了。三毛给我理发时，经常说我头发又多又黑。但有一天，他突然说：你要注意了，两边和后面的头发还很多，头顶上开始少了！从被他这一说开始，顶上的头发就越来越少，一直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。

头发为什么会一下子减少？母亲的分析是，我三个舅舅年轻时就谢顶，说明家族有基因，民间认为这种基因传男不传女，大舅舅的儿子三十岁不到就秃顶了。也有人说是写文章太多伤了神损了发，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嘛！也有人劝我去植发或做个发套啥的，我觉得没必要，人的一切总是要往减法做的，头发会减少，器官会衰老，就由他去吧！试想，假如十月革命宣传画上伊里奇同志戴个发套，全世界是不是会觉得很错乱？假如我戴个假发套，会不会把多少人吓一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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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有一次经历更使我对头发减少这样的事持淡然的态度。那天随战友去他的朋友家玩，天热，战友说冲个澡。流水哗哗间，只听战友在里面喊：“你家的洗发水在哪？”他朋友说：“你糊涂啦，我家是没有洗发水的，我是个光头哇！”我们不禁笑得前仰后合。我就想：如果有朝一日能变成个光头，能不再买洗发水，自己既省了事，还能开源节流，不也是一件划算的事吗？岂不快哉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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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从那时到现在，快二十年过去了，我的头发还是那样，中间那一块是稀疏的，其他地方没有继续减少，也没能省下洗发水的开支，看来离真正的秃头还有一段距离。就是到了变成光头的时候，我也不会去做一个假发套戴上，自己身上又多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，多别扭，还是自然一点为好，接受时光对自己的一切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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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，女儿让豆苗和我视频。豆苗一看我就说：公公，是秃头。我摸着前面的头发问她：公公到底有没有头发呢？豆苗说：有头发。我又问她：那公公是不是秃头呢？她正犹疑间，女儿在旁边撺掇说：是秃头，是秃头！豆苗顺着她妈说：是秃头，是秃头！哈，等豆苗再长大点我要告诉她，人老了不仅头发会减少，记忆力也会减退，路也会慢慢走不动，所以要珍惜有头发、记得住、走得快的时光，学习、进步、快乐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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